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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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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奔襲,終於趕在入夜時分,進了城,林霏霏看著跟著自己一路騎馬回來的鄭斯容道:“本宮讓人送你回國公府”。

鄭斯容正緩緩點頭,一直跟在身邊的老仆忽然開口道:“怕是要宵禁,我家小姐本是跟著大公主出的府,如今一個人回去,恐怕會有閑言閑語,殿下,您看,能不能允我家小姐在殿下的府邸暫住一晚”。

林霏霏眉頭一挑,看了一眼鄭斯容道:“你莫忘了本宮的府邸可死了不少人”。

“殿下玩笑了,有殿下這等神佛庇佑之人,怎麽用擔心那些鬼怪之事”老仆不卑不亢的恭維道。

林霏霏卻是笑了,漆黑的夜色中,也瞧不出她神色,只聽她一笑,倒是有些淒冷。

“隨你們吧”林霏霏說完,就策馬向府邸奔去。

馮闌今日聽了她姐妹二人談話,頓時覺得這三殿下與眾不同,心下好奇,憑空多出了些許莫名的神秘,想到這裏,他也驅馬跟上。

三公主府,林霏霏下了馬,吳依依就趕緊接過馬鞭,領著她往謝傳生的屋子去,一邊道:“殿下,謝將軍無事”。

“他怎麽了”林霏霏大步跨進門道。

“是太累了”

“累了”林霏霏眉頭一皺道:“你是說他一路上沒有歇息,趕到長京城,太累了”。

吳依依點了點頭,繼續道:“說是和辛姑娘一起,不過辛姑娘回了辛府,謝將軍來了這”。

“那就讓他好好休息吧,辛府如何了”林霏霏漫不經心道。

“還被圍著了”吳依依看了一眼殿下身後的一男一女,就笑著道:“這是”。

林霏霏懶得解釋,只道:“找兩間屋子,讓他們好好休息,明早送他們回府”,說著,就徑直繞過長廊,向著裏院去了。

吳依依眼神一動,立即又有兩個宮人跟著林霏霏進去了,然後,她溫溫柔柔道:“殿下怎麽心情不好。”

阿田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,沒說話。

“對了,顧翰林了”。

鄭斯容疑惑的回想著,奇怪,三殿下心情不好嗎?沒看出了來,她疑惑的看了一眼身邊的老仆。

老仆立即恭敬的和吳依依寒暄起來。

次日一早,謝傳生終於醒過來,一睜開眼,就見到自家妹妹正坐在搖椅上,百無聊賴的翻著書,仔細一看,卻是一部醫書,正疑惑著。

林霏霏見他醒了,趕緊讓人過來伺候。

於是等到他酒飽飯足,沐浴更衣,林霏霏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動作。

他疑惑道:“妹妹,一個人待著,可是無聊了”。

林霏霏笑了笑,隨手將手上,只翻看一頁的醫書輕輕擱在桌上道:“哥哥怎麽忽然趕著回京”。

“秦嬤嬤本是安排了人護送我們”謝傳生勉為其難的吐出護送一詞,艱難道:“可是後來我們在驛站遇到了秦嬤嬤,紅柏一聽說你連夜回京,又擔心京中出了什麽事,也趕緊趕過來”。

林霏霏慢吞吞的點點頭道:“喔,不過辛府,只是圍著,正常的吃喝都無人約束,她們都無礙”。

謝傳生聽到這裏,心下一松,雖然昨日自己親自送了紅柏回了辛府,但如今聽妹妹一說,心神便松散了,就連面色也帶著一絲適意。

“哎,顧明懷了”謝傳生疑惑道,平日自己每次見妹妹,這家夥總是在了,今日怎麽不在了。

林霏霏無奈的聳聳肩道:“他被我氣跑了”。

“啊”謝傳生雖然不太喜歡顧明懷,但見妹妹神色郁郁,不免道:“是不是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”。

林霏霏稀奇的看了一眼謝傳生,回想剛剛自己說過的話,難不成自己剛剛說錯,明明是說我氣跑了他啊。

“嗯”林霏霏乖巧的搖搖頭道:“哥哥,再過段時間,就要過年了,哥哥不回家嗎?”

“今年應該不會回去了”謝傳生想著,辛府說不一定還有什麽事。

“妹妹,你說為什麽長公主要對付辛家了”謝傳生壓低嗓音道:“我去過北域,辛將軍治理百姓有方,人人稱頌不及,就連北燕人,都被治理的妥當,我都想好了,等從太學學完,我就參軍,入伍”。

林霏霏倒了一盞清茶,見哥哥聲音雖小,卻是義憤填膺,溫柔的遞過去。

謝傳生正說的口幹舌燥,一口喝完,又道:“妹妹,你說長公主不會真的想要辛家”。

林霏霏眨了眨眼,輕輕搖了搖頭。

謝傳生心下一亂,糾結道:“若是真的要了辛將軍的命,真是荒唐”。

林霏霏笑著道:“哥哥很喜歡辛紅柏啊”。

謝傳生面色一驚,又正色道:“好妹妹,你不覺的你紅柏姐姐適合做你嫂嫂”。

林霏霏卻忽然想起了辛捷,辛捷娶了徐靜雅,正好緩了辛家在朝堂無人的短處,只是短處就是長處,因為徐家,得了北域的辛家正是炙手可熱,都惹得京中的世家貴胄個個都眼紅了,不過自己拿了海市暫時堵住了,現在倒是沒有人敢在胡來了。

只是,皇祖母還讓人圍著辛府。

“哥哥,怎麽不去辛家下聘,娶了紅柏姐姐”林霏霏笑著道。

謝傳生面色一紅,抿著唇道:“我,我寸功未立,只祖上蔭庇,還有妹妹,才得了這將軍這一虛銜,怎麽好去求娶,尤其是辛大將軍用兵如神,聲威卓著,如何肯讓我娶了她的女兒”。

林霏霏只一句話,就已經明白了,溫柔的笑著道:“那,若是娶了紅柏姐姐,哥哥這輩子就不能入朝為官,哥哥可還願意娶她”。

謝傳生怔怔的看著面前笑靨如花的妹妹,良久之後道:“長公主,防備辛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?”

“哥哥願意嗎?”林霏霏沒有回答,反而繼續慢悠悠的問道。

“我,只是怕她難過啊”謝傳生想著辛紅柏,若是有一日,她知道因為自己,因為長公主擔憂辛家的權勢,自己只能游離於朝堂之外,又道:“不過,她喜歡北域,到時候,我陪她”。

林霏霏陡然沈默了,她心底翻來覆去的想要吐出來的話語,既被哽咽在喉間。

“只是,哎”謝傳生憂心忡忡道:“不過,怕是我和你紅柏姐姐成了親,也不能離京”,話到這裏,一擡頭就見到妹妹面色難掩愁緒,幹脆道:“妹妹,別怕,有辛將軍在,不會有事的?”

林霏霏看著眼前的男子,輕輕點了點頭,笑著道:“那哥哥,如果紅柏姐姐惹你生氣了,她會怎麽哄你”。

“啊”

“你要去哄顧明懷”

“也不是啊,就是”林霏霏眼珠子滴溜溜的轉道。

看到這裏,謝傳生心裏一團暗火越發盛道:“這女子哄男子,若是他真的在乎你,這是不必哄的,他自會回心轉意,來尋妹妹”。

“喔”林霏霏心下發笑,點了點頭。

正巧吳依依忽然進前稟告道:“謝將軍,你本家的人來尋你了”。

謝傳生心下一沈,看了看林霏霏,還是笑著道:“妹妹好好休息,我去去就回”,說著,就趕緊出了院門。

林霏霏見他走遠,才吹了吹微涼的茶盞道:“去給謝夫人送封信,她該病了”。

饒是林霏霏這話說的虎頭虎尾,吳依依反倒近前,小心的替林霏霏倒了盞茶道:“殿下,這時候,若是謝將軍也走了,宮裏那位肯定會起疑心的”。

“疑我之心已生,哥哥走不走不重要,我在就行”林霏霏撫著頭發,倦怠道。

吳依依見她心意已定,只得輕聲道:“是”。

且不說謝傳生被謝家本家叫去,細細說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,更是因為和辛家走的太近,幹脆就被謝家人鎖在家中。

等到林霏霏得到消息,已然到了第二天。

林霏霏正聽著吳依依說話,忽的,宮裏來人了,吳依依立即道:“殿下,今日正是中秋,宮裏應該是來人請殿下赴宴了”。

來人正是李大監,面上帶著笑上前道:“三殿下,長公主宣您了”。

林霏霏當即行禮跪謝道:“大監,請稍等,且容本宮去換身衣裳”。

“是,殿下”

林霏霏轉身進了內殿,吳依依悄然上前,從袖中摸出一個香囊順手塞過去,低聲和李大監說話道:“不知,長公主今日心情如何”。

李大監笑著搖搖頭,卻是不收禮。

吳依依面色一頓,她這還是第一次和李大監打招呼,正想開口繼續說話。

林霏霏已然從殿內走出來,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吳依依,隨意的點點頭道:“走吧”。

李大監知道她進宮向來很少帶人,以前是桃夭姑娘,如今卻要帶著這位,說著眼神來回打量了眼前的女子。

吳依依一頓,立即恭敬的跟著。

入了宮,林霏霏才驚覺居然又是一年中秋,只是瞧著久不相見的安樂,她正低聲和孫駙馬說著話,瞧著面色越發顯得溫雅可人,至於雲和則是自顧自的飲酒,而一旁的李定海卻時不時的給雲和夾菜,完美的表演著自己的角色。

皇祖母聽著眾臣奉承,欣賞著殿中的歌舞。

林霏霏卻是泛出一股倦意,當初在這殿裏的人死去的人,也不知是不是早就投胎轉世了。

已經多久沒有見過顧明懷,他是走了嗎?

越發清晰的感受到這股奇怪的想法,林霏霏端起酒盞,脊背越發挺直,就像自己曾經在顧明懷屋中看到的搗藥的器具,一點一點的將這份回憶細細碾磨,細細的回想。

明明才那麽短,現在想起來卻意外的長。

吳依依在身後伺候,忽見林霏霏右手拂過額頭,忙上前一看,這才見杯中已經空了,心下一沈,殿下向來不喜歡在宴中飲酒,如今卻是,想到這裏,她近前低聲道:“殿下,可是要休息會”。

林霏霏隨意的點點頭,起身向外面走去。

而屋外的夜色正濃,四處的燈籠猶如星辰一般四處零落的散開著,也許是林霏霏殺名在外,又或者眾人已經瞧出了皇祖母更寵愛大皇姐,倒是沒有去年那般熱鬧,反而冷清了許多。

林霏霏散著步,忽然聽到不遠處的腳步聲,靜默的站在原地,而身後的吳依依待著人聲越來越遠,才低聲恭敬道:“殿下,聽這腳步聲,倒不像是尋常的宮人”。

“能到本宮眼前,怕是皇祖母有意如此”林霏霏悄聲道。

“殿下,這”

“再等等”林霏霏隨手取下掛在樹枝上的兔子燈籠,往吳依依手上一放,果真,過了一會,那腳步聲又近了,但偏偏又不靠近,只不遠不近的轉悠著。

吳依依面色一沈道:“殿下,我們出宮吧”。

林霏霏搖搖頭道:“沒有這次,也有下次,走吧,去看看”。

說著,腳步聲一重,仿佛像是提醒,那就在附近繞路的人一般,很快一前一後,林霏霏就走到一座大殿,推開門一看就見到一座佛堂,昏暗的燈光裏,巨大的金佛正立在殿中,雙目微斂的看著著蕓蕓眾生。

吳依依跟著,卻見屋子裏空無一人,當即上前道:“殿下,我先去看看”。

林霏霏笑著搖搖頭道:“若是要我的命,不會這麽麻煩,不過,你在外面等著”。

“殿下”

“若是半個時辰之後,本宮還沒有出來,就把這偏殿給燒了”林霏霏看著不遠處的偏殿吩咐道。

吳依依正猶豫,林霏霏已然拿過她手上的燈籠,慢悠悠的踏進屋內,神情仿若踏青游玩。

林霏霏晃悠悠的走著,仔細觀察著這佛堂,只覺得奇怪,這裏明明金碧輝煌,明明是剛剛修建而成,怎麽犄角旮旯裏卻仍然有些許灰塵,按照皇祖母信佛來說,不應該會有如此明顯的失誤。

想了想,多走幾步,見到不遠處的桌子放著筆墨和經書,再看了一旁異常幹凈的花瓶,上前一轉,墻壁上赫然出現了一道暗門,拿起桌上的硯臺,對著墻壁一揮,墨汁染上了雪白的墻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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